残酷的“35岁待业线”,被小红书压到了32岁。
近期据猎头爆料,超32岁进小红书基本没戏。此前,也有前字节职工在网上吐槽,去小红书笔试时因年纪超过了32岁被拒,另有优酷前职工表示,由于年纪超35岁引起没领到小红书销售岗的Offer。
这映射出,优化职工年纪已是小红书内部约定俗成的做法。
优化不止发生在急聘阶段,近些年来小红书频繁裁员,从普通职工到管理层无一幸免。一切都在指向小红书内部的决策摇摆、商业化困局,以及外部的内卷白热化,让其显得恐惧。
但公司战略走歪,不是拿“高龄”员工开刀的理由。多数职工只是执行者,而非决策者,无论招多少20岁年青人进来,都难从根本上化解小红书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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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成了年青人厌恶的模样
“最初加入小红书是为了能做个人,如今选择离开也是想重新做个人。”
6月初,一位网友在社交平台上写下这句话,吸引了不少前职工在评论区吐槽——“加班严重到没有加班概念,9点10点上班是家常便饭。”“能待6个月早已很牛了,我待了3个月觉得阳寿已尽。”
最初的小红书,凭年青化、专注生活、美学价值等内容标签,与B站并列成为年青人的憧憬之地。“主打一个听劝”的内部管理方式,也一度被视为反PUA的模板。
2013年,毛文超和瞿芳在成立小红书前,便先谈好了合作的规则——未来公司里的任何岗位都要留给最胜任的人,老总的能力不能成为公司的天花板,同时,眼睛要打开、要聆听彼此。
但11年后的小红书,长成了年青人和创始人都看不起的模样。
《财新周刊》报道显示,小红书是近些年来互联网行业中极少数仍在大量急聘人员的公司,BOSS直聘上至今还挂着超2300个岗位。但同时,也在大量裁员,2022年4月小红书便因被爆裁员20%上了热搜,被裁的以试用期职工、校招应届生和90后老职工为主。
目前据小红书职工介绍,公司平均司龄仅约半年,甚至有许多人只干了三、四个月就主动或被动地离开。曾有小红书前职工表示,自己所属的团队里超过三年教龄的人不到1/5。
职工主动辞职的缘由,不仅加班严重、大小周等举措不断蚕食职工个人时间和情绪,经营战略“反复横跳”导致的业务线优先级模糊,也让部门与部门之间、人与人深陷极限撕扯。
营运复盘大会上,经常会上演商业团队希望社区团队配合变现,但前者觉得这有损内容质量而拒绝让步的剧情。周而复始的窝里斗,以及被频繁调整的职能,均让职工倍感未能适应。
公司裁员则与急聘“卡年纪”行为殊途同归,官方解释是,为保证团队活水,追求组织年青化,希望塑造一支饱含生机、活力、创造性和并紧贴年青人精神世界的团队。实际上,是通过不断换新来探求更合适的商业化公路,剌激公司业绩下降。
就连高管,也只是“探索的垫脚石”。早些年,小红书相继从微软、百度、阿里、B站等大厂挖来郄小虎、刘炀等人才,兼任社区内容、产品、电商等业务线的负责人,曾帮助小红书完成从人工编辑推荐过渡至机器算法分发、自研深度学习平台等工作,基于小红书首次舍弃电商业务等缘由,许多高管选择离开。
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商业化困局,依然黏附于小红书。
两次错过商业化机会
小红书向来是热门话题发祥地。
2023年,诞生于小红书的CityWalk成为现象级热词,光是在今年春节元宵长周末间,该词条内容数目下降率便超过1700%。截止目前,小红书上的CityWalk笔记超326万篇,并衍生出“城市徜徉”“记录甜蜜生活”“街头松驰感”等周边热词。
流量效应迅速幅射到了宿营、陆冲、徒步等线下运动产业,小红书由此见到红利,推出“马路生活节”等活动,搭建与品牌、实体店合作的桥梁。
可见,小红书是具备营销造势与变现能力的,并且发家于“内容拔草”这条与卖货密切挂钩的赛道,但业绩始终下降平缓。
虽然在历史性的2023年,小红书首次减亏为盈,实现产值37亿港元,仍与抖音的1100亿港元产值有很大差别。在用户活跃度方面,截止2023年底,小红书月活为3.12亿,甚至不及微博的5.98亿和B站3.41亿。
市场呼吁力与收入偏颇的局面,始于小红书自创立以来,基于自身的小资腔调定位而彰显出对“铜气味”的抗拒,两度错过商业化机会。
2014年,小红书首次入局电商赛道,创立的自营跨境店面“福利社”,主营美妆、时尚等类目商品。上线第一年,福利社销售额便突破3万元,是彼时国外首年销售额增长最快的电商平台。
面对天猫等电商平台“平价战略”,小红书觉得国人具备消费力,坚持主攻中产消费,这一部份胆气来自其用户画像——女性占7成,一半以上用户来自一、二、三线城市,70%以上是80后,消费习惯有享受型特征。
但伴随市场优价心智成熟,以及淘宝国际等挤入海外市场,小红书电商业务以失败告终,于2023年关掉福利社。同年,其另一个自营电商“小绿洲”也停止营运。
2019年,小红书在问世6年后小红书业务下单,才组垒砌一支五人小团队负责广告业务,对接到第一个广告主——来自日本化妆品牌BobbieBrown的投放。但小红书害怕这则广告的诠释位置太靠前会影响社区气氛,最终将其延迟至第6条笔记的位置。
2022年,小红书市值在私募市场暴跌近半,从2021年的200亿港元,跌至介乎100亿-160亿港元之间。压力之下,其才首次将流量池开放给电商业务,并提出要把“种草心智抓回去”。小红书拥有丰富度极高的拔草内容生态,假如小红书在成立的2013年便有此举,将与店家、博主联合上去,或不会有明天的困窘。
但近些年,用户已养成“在小红书拔草后,去天猫或拼多多订购”的习惯,直接在小红书下单的行为尚不算主流,前者仍处于“为别人做嫁衣”的难堪局面。
能靠店播自救吗?
小红书仍在摸索商业化的解题思路。
伴随广告产业下行,单纯通过接广告投放挣钱这条路是走不通了。QuestMobile数据显示,2023年,互联网广告市场规模增长较2021年急剧疲弱,虽然是受到广告主喜爱的抖音,在2022年的广告产值仍环比增长增长,2023年的增长料将继续走低。
小红书把眼神转向“再战电商”。
2023年起,其在广告、电商、本地生活、文旅多渠道加码,并押注买手电商,计划借买手构建起直播带货心智后,丰富店播供给,产生买手直播和店面直播并行发展的状态,实现“人”和“货”的统一,达到提高变现效率的疗效。
店播确实是又一个风口。店播是指品牌官方在自己的直播间展开直播带货的行为,区别于在李佳琦、薇娅等主播直播间带货的“达播”,能规避主播相撞、主播间流量采办成本高企、转化疗效出现落差等风险。
2021年,抖音店播在所有电商直播中的占比达到了58%左右,环比下降近100%。2023年,截止11月11日零点,天猫已形成58个破亿直播间,其中店播占6成。
但小红书的店播业务距离培养成熟,还有一段长路。
优质主播资源不足,是最大的限制。今年春天至今,小红书只推出了董洁、章小蕙两位出圈主播,并且三人的直播频度均不高。
怎样劝说广告主舍弃全域流量,转而投放小红书广告,也是一个问题。小红书充当了近10年的“内容引流”角色,现在有意切断与其他电商平台的联接、变为平台内拔草+订购的模式,意味着在小红书投放的广告主,只能获得平台内的闭环流量。在小红书电商还未产生规模效应前,其对广告主都难具吸引力。
据悉,小红书的数据匹配精准度不及抖音等平台,一定程度上消弱了变现率。例如,小红书投流给出的大部份标签仅浮于基础层面,如地域、直播间人数、停留时长等,并未深入研究用户画像,致使一部分流量因错误分发而浪费掉了。
相比之下,淘宝的数据匹配系统兼具剖析了广告主在平台上的潜在关注度和潜在顾客,抖音会将复购、二次转购等数据也加入到剖析样本中。
小红书在电商这条路上,还得再烧一段时间钱,才会迎来曙光。只不过,其在2023年才首次减亏为盈,资金池不算宽裕,能撑多久仍是问题。其实,这才是“卡急聘年纪”并不断换掉高龄高薪职工的真相——用更年青的劳动力换取更低的人力成本。
但长久来看小红书业务下单,这实属昏招,不但救不了小红书,更会丧失年青人的好感与口碑。
真要一意孤行,靠年青化救场的话,拿高层“开刀”或许疗效来得还更快一些。